编者按:本文来自沈然彩晶,作者:邹帅,编辑:唐亚华,由创业帮授权发布,来源:pexels。
代购,说白了就是“代购”。他们既是消费者,也是商人。2021年,部分代购转为分销后,这种初衷不复存在。这个名字可能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或者被极少数仍然坚持跨境代购的人持有。想做大,想正规,买手只能紧紧抱住品牌大腿。
我还记得她在老家有个姐姐。从2014年大二开始,她就开始跑去韩国做“人肉代购”。大学毕业后,赶上家里买房,她也出了10万。
“人肉代购”,即亲自到国外代购商品。他们从免税店、专柜、商场等地购买海外商品,通过直邮或人工方式运回国内,销售给国内的消费者。
2019年之前,大部分海外人肉代购公司都赚得盆满钵满,利润空来自返利公司(帮助旅客从免税店获得返利的组织)和当地的优惠折扣。一位代购告诉深燃,她做到最好的时候,一双运动鞋能赚150元,一件化妆品能赚30元到200元。
当时海外美妆品牌火热,价廉物美的韩妆更是大行其道,一些运动品牌和国外时尚品牌也广受追捧。但那是一个国际品牌在中国鲜有便捷优惠的官方渠道的年代,更不用说青筋暴起的李佳琪在直播间喊出“售完,不补货”的盛况了。所以,代购曾经是一个不可忽视的群体。
但事实上,代购一直是一个游走在政策法规边缘的职业。2013年的“空大姐代购案”中,a 空大姐因偷逃税款113万余元,最终被判处有期徒刑3年,并处罚金4万元。
随着监管的收紧,疫情来袭,很多人不再买人肉,或关店外出打工,或兼职做代购,或转型做品牌经销商。他们仍在处理品牌和折扣问题。不同的是新的国产品牌多了,收入少了,消费者的质疑多了。
2021年不会再有免税店扫货上夜班回国了。他们的转型顺利吗?
从年收入15万到收入减半
代购生意做不下去了?
肖骁从2018年开始做日韩代购。谈到去年遇到的困难,她说收入下降是最大的问题。
“那时候我一个月至少跑一次韩国。”当时肖骁主要在新世界、新罗、都塔、乐天免税店进货,主要采购化妆品和护肤品。除了免税店,我们还要去东大门市场买女装和配饰。光是在免税店进货就要20多万。
夜客以女性为主,最喜欢韩妆,还有YSL、雅诗兰黛、兰蔻、阿玛尼等欧美品牌,经常推出爆款色号。“那时候气垫粉饼很受欢迎。起初,亚洲品牌在制造它们。后来欧美品牌也出来了,一个比一个卖得好。”服装、鞋帽在这里也很畅销,主要是MLB、斐乐、新百伦等在韩国很受欢迎的品牌。
其他费用是旅游、住宿、饮食,以及买东西自用。肖骁说,去韩国的往返机票当时2000多元,便宜的时候1000多元。“做代购的一般都是半夜买票,便宜又不耽误事。”至于住宿,在韩国一般住300元左右一晚的酒店,基本上几个代购都是组团去,合租一个房间也没多少钱。
在她看来,采购最大的成本是能源,其他费用可以忽略不计。
那时,肖骁挣得不错。她刚大学毕业,把人肉代购当成了一份全职工作。她的收入远远超过她的同龄人。”那时候就算一个月只去一次,最少也能赚6000块,正常水平7000,高的时候将近15000。“当年在京本科平均月薪6000到7000元,而在肖骁所在的四线城市,3000到4000元就是不错的收入了。算下来,她当时的年收入在15万以上。
“我属于那种不能太小的采购。微信好友1000多,我每个月最低能赚6000。那些大采购有5000多好友和几个微信号。简单算算这个比例,我们不在一个量级,他们的收入至少是我的5倍。”肖骁说。
2019年,我停止了个人跑日韩。“我有十几个采购同行,最大的一个有500人。我也认识很多一起跑的大代购公司,所以我从他们那里拿货。”有了积累的客户,2019年的收入还是可以和2018年基本持平的。
最严重的损失发生在2020年和2021年。去年卖货年收入才七八万,今年到目前为止也差不多。据她介绍,这个数字比最好的时候缩水了一半,单量减少了70%。一位俄罗斯代购也告诉深燃,自2020年疫情爆发以来,她的年收入比以前少了一半。
买家赚不到钱,因为客户在慢慢流失。
消费者王一一直在代购购买护肤品、美容化妆品、服装、鞋帽。原因很简单,代购卖的产品大打折扣。过去五六年,王一在淘宝和微信上积累了一些可靠的代购服务,遍布欧美、日韩、东南亚、澳洲。甚至内地专柜打折代购,港台代购都可以点名。“我信任他们,因为我可以告诉他每一笔购买的来源,比如他是留学还是定居,货物来自哪里,他能买什么,不能买什么。”
疫情过后,王一仍会通过这些代购买东西,但频率比往年低了很多。“有时候也不便宜,很久都没有合适的价格。此外,还经常有618、双11等购物节。如果旗舰店的价格和代购差不多,我会选择官方渠道。”
还有一个原因是她发现很多代购店铺的差评比较多。“我有几个淘宝代购店,已经关注好几年了。在全网口碑非常好。基本没有差评,也没人说是假货。”王一说,但在去年,这些商店里大多数高销量的商品都有很多差评,被指责为假货。“我一直相信,但是突然差评这么多,我都不敢买了。”她推测这与疫情后出国不便,消费者对代购的信任度普遍降低有关。
谁抢了代购的饭碗?
2020年疫情爆发时,人们在国外代购可以寄东西到中国,但其他代购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出国扫货了。
但多位代购告诉深燃,其实在2019年,代购行业发生了变化。我记得很清楚,上次她去韩国代购,遇到了严查。她一个同行的代购之前甚至被查过。“当时他们在飞机上吓死了,要么退货,要么人和货就不想回国了。”肖骁回国后,决定放弃人肉采购,出去找工作。
风靡全亚洲的韩式彩妆也渐渐没落了。岳氏风云、爱丽小屋、德鲜、兰芝、雪花秀等品牌曾经是肖骁手里的畅销货。“现在谁还用艾利小屋?”
一方面是环境的影响;另一方面,国内彩妆品牌在那些年如雨后春笋般涌现,抢占了国内彩妆市场的主动权。
2017年,完美日记诞生了,所有做代购的人都记得这样一个横空出世空把消费者的目光从日韩转移到本土的品牌。2017年至2021年,橙花、河东、智幼泉、李梦和发酵色等化妆品品牌也继续发力。基本上各家都跑出了几款王牌产品,正好赶上短视频和直播电商的红利期,国产化妆品和护肤站稳了脚跟。
国内品牌基本都有自己的天猫旗舰店,购买方便,海外品牌也逐渐开放了官方销售。一位消费者回忆说,3CE曾经是一个“高冷”的韩国彩妆品牌,每一款新品都能爆款,但免税店不得不推迟一段时间更新,只好在3CE专卖店排队抢新品。2019年1月,在韩国一票难求的3CE登陆中国,天猫正式开设旗舰店,随后在北京三里屯开设首家线下门店。买3CE没那么难。
另外,海淘app越来越多,购买方式也比以前简单。很多年轻消费者选择跳过代购环节,直接用海淘下单。“能了解海淘的都是年轻人,我的主要客人都是年轻女孩,所以我的很大一部分客户都被海淘APP分走了。”肖骁说,免税店也有开门迎客的倾向。Cdf海南免税店隶属于中国免税店集团。2020年6月,其官方微信小程序上线,无需出岛证明即可买到大部分商品。
近年来,代购购买的产品良莠不齐,假货泛滥,也在消耗消费者的信任。
根据肖骁的说法,从其他买家那里拿货来卖的新手买家是假货的重灾区。虽然肖骁也需要把货物交到一个大的采购代理手中,但她总会找到一个知道基本知识、以前出过国的人。“有些刚开始代购的人没出过国,不知道拿到的货是真是假。他们可能会遇到假货。”
没跑过国外的新手代理很容易被骗,出不了国也逃不了假货。“有口红之前特别火。许多人想买它。我到处都找遍了。当时我信任的大采购没货了。我一个朋友说她知道货源,她自己也买过几个。脑子一热,还拿了六千块的口红。结果我发现假的很可怕,壳也松了。”她赶紧联系送货员,发现微信被拉黑,联系不上。“最后我自己消化了6000块钱的损失,拿不回来了。”
乱七八糟的货源不仅坑客户,也坑卖家。不过也不排除很多代购公司被冤枉了。“有些品牌经常改版。顾客发现和以前买的不一样,就说你是假货。”肖骁说。
现在即使还有一些货物入境,也没有办法保证物流的时效性。一位代购透露,海外物流很不方便,有时候一个货寄到国内要三个月。
从拎两个行李箱,一个登山包,出门散步就能买到3CE。“采购没那么重要。”肖骁说。
采购的最后是经销商?
正如肖骁所说,疫情发生后不可能亲自出国,代购也不能保证收到的货是真的。“一些识别真假美颜的app也是不允许的。”所以看外观很难鉴别真伪。鉴别真伪相对可靠的方法是看渠道,渠道是真的,商品是真的,这也是很多人选择在旗舰店和专柜购买的原因。
也是因为需要重新掌控渠道,减少纠纷,走向正规,代购开始转向品牌分销。用资深代购的话来说就是:从做一个跨界产品,到做一个交易产品。
一个品牌,由个人从境外寄送或携带到我国的,属于跨境产品,是经政府授权,进入我国后在当地流通的贸易产品。肖骁透露,2019年,代购有主动联系品牌作为经销商的意识,一些大代购也积累了当时海外品牌在中国的经销资源。
肉妈是最早转型的例子。2010年,她作为中泰交换生赴泰国留学,开始了她的代购生涯。刚开始的时候,我买东西寄到国内,家里人帮我送货。2019年,她签了几个泰国本土化妆品的国内分销授权。“在这种情况下,我不会只做代购,我只能做to C,做经销商。我也可以做to B,零售批发都可以。”肉妈告诉深燃。
深夜也不比做个十年八年的代购资源大,但她也找到了自己的路:做自媒体。她在所有平台上都有自己的美妆账号,曾经有专业的MCN公司为她运营,积累了一些粉丝和曝光率。“经常有品牌找我做推广。我加了PR之后会说我也卖货。能给我一个货源吗?”
肖骁和柔玛并非孤例。同样是跨境产品丰富的淘宝代购也在慢慢尝试增加自己店铺的贸易产品含量,减少跨境产品含量。“跨境代购不会长久。”肉妈说。
不仅自己买找品牌做分销,品牌也喜欢。安百里咨询创始人庄帅向深燃分析,虽然这些品牌都有自己的旗舰店,但是为了让更多的消费者知道,自然要花钱做投放和品牌营销。“代购店有稳定的客户群,可以成为这些品牌很好的分销渠道。”庄帅说,对于品牌来说,渠道越多越好。
但是,转型总会经历阵痛。相比夜长运行的方法,肉妈选择了大刀阔斧的转型。2020年,肉妈把团队和仓库搬到了广州。“以前店里卖的是100%的跨境货。我亏本清仓了多余的货,给店改名了。”手腕骨折后,肉妈的店铺和消费者经历了近一年的磨合。“因为店铺的定位突然变了,消费者会产生一些疑问,跑路。”肉妈回忆,直到去年10月,她才步入正轨。
“现在店里95%都是贸易货,其他都是保税仓的,跨境货只有一两个。”肉妈说,从2020年到2021年,店的收入翻了一番,跑的客人也回来了。“从后台数据来看,七八个月没消费的客人又重新消费了。”她表示,收入增加主要是因为品牌授权,货源有保障,单量会增加。“按照单件的利润来说,和我之前的代购差不多。以前买一块赚20块左右。现在我在做配送,剔除各种成本,基本和以前一样。”
同样的产品,经销商的售价和旗舰店的售价有些出入。根据某电商平台的价格,同样的国产眼影托盘,旗舰店的价格是79.8元,经销商店里是67.8元,便宜了12元。有更便宜的东西。某店赠送一支眼影刷59.8元,买两支还能立减10元,比旗舰店便宜20多元。
采购变成配送,更安全更有保障,但同时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首先是价格战。一段时间内,一个产品会攻占各大社交平台,购买者称之为“通用产品”。“我尽量不选仿制药,价格战太激烈了。”肉妈回忆道,“曾经有一款国产面膜卖的很好。当时夸张到23元出货,大家都卖25元,基本没赚到钱。”
一位不愿意透露姓名的代购向深冉透露,一些难以获得品牌授权的小代购开始走上歧途。他们故意先标个离谱的低价,等品牌来维权,一方面态度好的接受处理,一方面卖的不好的再找对方正式合作。
庄帅也认为,品牌和经销商在互利的同时,关系也是阶段性变化的。“网上的经销商在淘宝体系中比较复杂。一方面,淘宝作为一个中心化的电商,想推广直销。另一方面,有很多小店拿不到货,没法做生意。”
这几天,我在朋友圈发了几十个跨境产品,甚至有些快要过期了。“基本上就是进价或者折扣。”手里拿着几千块钱清货后,肖骁准备集中精力打开分销资源,尽快“转正”。她的一些同事已经找到了稳定的全职工作,不再卖货了。肖骁非常理解。“过去代购又累又麻烦,现在却危险了。”
代购,说白了就是“代购”。他们既是消费者,也是商人。2021年,部分代购转为分销后,这种初衷不复存在。这个名字可能会逐渐退出历史舞台,或者被极少数仍然坚持跨境代购的人持有。想做大,想正规,买手只能紧紧抱住品牌大腿。“小心驶得万年船。”肉妈说。
应采访对象要求,肖骁、王一和鲁马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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