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多小孩子的童年一样吧,老喜欢养那些猫啊狗啊的,人家说喜欢动物的小孩子心地善良,我就是那善良人群中的一个。
很小的时候,我是住在外婆家的。记得当时我最爱鹦鹉了,老爱叫外婆去买鹦鹉。外婆怎么能不宠她的外孙女呢?我的要求她当然得答应。但是现在,鹦鹉的记忆也只剩下那个摆在角落里,布满灰尘的纸箱中,一个损坏了的鹦鹉玩具。
后来跟着妈妈到奶奶家去生活,我对动物热爱的那份炽热的心也毫不褪色。妈妈和爸爸都不让我养小狗,说小狗太麻烦了,我只好养了金鱼。到金鱼店选鱼的时候,我紧紧地盯住水箱里优哉游哉游着的小鱼们,精挑细选,最终选了二十多条小拇指大的鱼儿们,爸爸说那是热带鱼,闪着五彩的光,可美了。我一蹦一跳地跟着爸爸回家,脸上始终挂着微笑,就像人们比喻的三月的桃花儿似的。后来我成天盯着鱼缸里的热带鱼们看,时不时地用鱼老板送的一个小网捞一只起来,睁大了眼睛仔细观赏,这对于当时的我总有无限的乐趣,这当然需要勇气,要知道鱼儿们睁着惊恐的眼在网里弹跳时候的样子是足够能把我吓坏的,不过在今天看来,我当时的做法的确是有些残忍。可能是被我玩多了,鱼儿一个接一个的累死了。死一条鱼,我就哭一回,直到最后哭得麻木了。
妈妈和爸爸还是坚守原则:决不能养小狗。我于是又养了乌龟。两只乌龟都只有饮料瓶盖般大小,我就喜欢小的东西。两只乌龟的贝壳花纹都不同,颜色也不同,一只是淡绿色的,一只是墨绿色的,我叫它们宝宝贝贝。两只小乌龟都很活泼,爬行的速度极快,当然了,因为小,自然灵活。有时候我放它们出来走走,我看一个电视节目的时间就能溜得无影无踪,每次我都是在哭腔中从沙发缝中把它们俩揪出来的。小乌龟每每走远了,我就用两个手指小心地把它们拎起来放回原处,后来竟再也不动了。给我养的小动物,最后大多只有一个下场——死。这两只小乌龟,有一只是得了不知名的病死的,另外一只呢,半夜从鱼缸里爬出来跑走了。
四年级的暑假,表姐从街上捡回一只小狗,带到我家来了,说是给我养着,爸爸妈妈总算妥协了,我欢呼雀跃,别提有多高兴了,按妈妈的话说,那是两眼放光。我叫这只小黑狗小倩倩。它好黑呀,黑的没有一丝杂色,从头到尾,都是黑的。远远看过去,就像一个小煤球似的;它好小,小的抱在怀里也怕把它弄得受伤了,就像一个瓷娃娃。它很怕洗澡,一听到水的声音就躲到沙发底下去了。用温水给它洗澡的时候,却乖乖地任你摆布,眼睛微微地眯起来,似乎很享受这次的沐浴,那样子,怎能用一个可爱来形容!
听到小倩倩死的消息的时候,我像那些电视剧里的演员一样,愣了一下,接着放声大哭,不知道哭了多久,哭得身体不住地颤抖。它是被冻着了,它死的样子我也没见到,它还那么小!它来到我身边才一个星期!此时的我像走散了家人的孩子,伤心欲绝。妈妈说,把小倩倩埋在正在修建的一条路上了。
仍然记得老家,前面淌着一条小溪,旁边是一个丝瓜藤,这里的日光特别好,太阳从早上晒到晚上,连夕阳也是映在老家前的水泥地上的。一到夏天,丝瓜藤上就成了萤火虫的私家休息所。丝瓜也上停满了萤火虫,那萤火虫大多是金黄的身体,薄薄的翅膀外有两片黑色的盔甲,运气好的话,还可以看见极少见的一种从头到尾都是金色的萤火虫,我们都觉得它是这个家族中的贵族。我和哥哥、邻居们都爱捉萤火虫,放进喝完了的透明瓶子里,到晚上希望看见它们发亮,但是一次都没见过。
现在呢,哥哥出国了,丝瓜藤早就没了,老家前的小溪也越来越窄,只有太阳,还依旧守候着。